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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時候我總在想,自我是存在於哪裡呢?又是什麼東西來構成所謂「自我」這個條件呢?基因、個性嗎?還是環境、記憶呢?如果遺失了記憶,或喪失某些生活能力,那我們還會是我自己嗎?

  記憶的重要性,不需要我在此贅言,簡單的以動物來說,至少記得哪裡有草原?哪裡有食物或水源?就完全憂關著生命的存活優勢。而阿茲海默症(俗稱老人痴呆)患者,即使身處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也會迷失空間,甚至對於路面的高低差,有時也難以分辨真偽。但至少生活於醫學開始起步發達的現代還是有些幸運吧?至少故事裡的主人翁愛麗絲,是早期就發現自己有記憶力方面的問題,就在她事業到達頂峰之時。雖然大腦細胞突觸的萎縮,是我們無能為力的,這有部份其實就像身體的自然老化而邁向死亡一樣,藥物或醫療頂多只能達到延緩,而無法阻止惡化。若把大腦也同樣視為是個會老化萎縮的器官,只差別在於死後的肉體方便處理,但假若是還可以活動的肉體呢?也許這才是我們所擔心的,關於一個人活著的尊嚴。

  因作者的神經科學博士背景,使得本書對阿茲海默症有相當程度的認知與深入。另主人翁身份的設定,讓原本身為一名哈佛心理學教授,以擁有許多知識庫而驕傲,但下一瞬間卻從醫生的口中得知罹患疾病,如此反差的巧思,正也代表著主人翁內心所承受衝擊之大。本書重點探討的是早發性阿茲海默症,意指年齡低於六十五歲以下患者,多為家族性遺傳基因引發。而非大家一般傳統認知的偶發性,以為只會發生在年紀較大的長者身上。也特別提醒大家,若早期出現症狀時,不要輕易就把他歸類為沮喪、壓力過大或更年期等過渡現象,而錯失良機。

  印象中,對於外婆的記憶並不深刻,因為很小的時候開始,外婆早已受到阿茲海默症的侵蝕,總是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椅子上,任人餵她吃飯或洗澡,聊天的也永遠只有說話者那方。外婆的失語雖然是典型徵狀,卻又似乎像是默默地在抗議這世界的不公?或只是單純的活在當下?假設,當你有一天看著身旁的所有親人,甚至是自己的丈夫、小孩和鄰居,而你卻在腦海裡搜尋不到對應的臉孔,彷彿他們全都像陌生人那般,我不知道那該是恐懼嗎?或何種感覺?又或者到了最後連恐懼焦慮也都被遺忘了呢?

  愛麗絲最後的過程,讓我好幾度紅了眼眶,我想那不僅是讓我想到外婆而已,而是她必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像沙漏般流逝。同時也讓我了解到,患者即使到了較嚴重的後期,也並不代表他們就看不懂、聽不懂,他們依然會有感覺,只差別在於較難用文字或語言精確的表達而已。但這種轉變也未必全是不好的,也不盡是籠罩在哀傷的氛圍,有部份反而因母親陷入困境,而讓全家人更加一起心生力量團結面對。即使到了那一天,當我看著你,卻認不出你們來時,請記得我愛你。

【特別感謝】遠流出版邀約試讀機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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